我说皮利普是我父亲的姓,那是有根据的,因为我父亲的墓碑上刻着他的姓,而且我姐姐也这么说。我姐姐嫁给了铁匠乔·葛奇里,现在是葛奇里夫人了。至于我,从来没有见到过父亲和母亲,也没有看到过他们两位的照片(其实在他们的时代还不知道什么是照片呢)。最初在我的想象中也有父母亲的模样,那是根据他们的墓碑字形乱造出来的。我父亲墓碑上的字体使我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,认为他是个方方正正。胖胖墩墩的黑皮汉子,有一头的黑色鬈发。再看看墓碑上镌刻的另外几个字。“及上述者之妻乔其雅娜”,我又得出一个幼稚的结论:我的母亲脸上生着雀斑,而且体弱多病。在我父母的坟边,整齐地排着五块小小的菱形石碑,每一块大约有一英尺半高。这就是我五位小兄长的坟墓。在这大千世界的现实斗争中,他们早早地放弃了求生,一个接一个离世而去。此情此景,使我萌生出一种类似宗教情感的信念,坚信我的五位小兄长一生出来就双手插在裤袋里,面孔朝天,而且从来没有把手拿出来过,和现在躺在墓中的样子相同。
“有四条狗。”我说。